《情绪铸器师》免费试读
她冲进工坊时带起的风,掀动了墙上挂着的绪器图谱——图谱是老周父亲手绘的,
泛黄的纸页上还留着咖啡渍,边角卷着,露出底下用绪草汁写的批注:“绪器者,非金非石,
是人心熬出的汤,得用念想当柴,才能熬出暖味。”墨迹里的草纤维,
与阿念帕子上的绣线同属一脉。阿念高举的琉璃残片在晨光里转了个圈,
边缘的棱光像把小刀子,扫过老周案上待修的铜坯(坯上的锤痕突然亮了亮,
每个凹点都浮出细光,
与残片的金粉呼应)、阮星烬放在窗台的断梳(梳齿的断口处浮出细光,
像谁在裂痕里塞了根银丝)、林砚挂在墙上的刻刀(刀背的“守”字纹微微发烫,
笔画里渗出的光与残片的月牙缺口相吸),最后落在苏溯摊开的旧笔记上。
残片里的金粉正缓缓打转,粉粒细得像绣线磨出的绒,在光里泛着七彩色,
细看能发现粉粒里藏着细碎的影子:有个妇人坐在绣架前穿针,银针穿过布面的瞬间,
带出与阿念帕子同源的栀子香,连线轴转动的声音都一模一样;有只喜鹊落在窗台上啄食,
鸟喙的形状与工坊檐下那只老喜鹊完全相同,
连啄食时歪头的角度都分毫不差;还有列远行的马车扬起尘土,车轮印里的辙痕,
与林砚父亲当年运绪草的马车辙分毫不差,
连辙沟里嵌着的绪草茎都一样长——那是邻村王婶昨晚对着残片说的话,
她说“当家的走了三年,临走时说回来给我带支银簪”,话音刚落,
残片就自己吸走了那些絮语,金粉突然沸腾起来,像锅里的水开了,
最后凝成了这团会转的光,把王婶的眼泪都裹在了里面。
阿念的指尖在琉璃残片边缘轻轻打圈,那道月牙形缺口像被时光细细啃过的痕,
琉璃茬上还凝着五岁那年的温度——她至今记得镜子脱手时,母亲裙角扫过青石板的簌簌声,
轻得像蝴蝶振翅,却在她耳鼓里震了许多年。镜柄檀木的纹路被摩挲得发亮,
藏着母亲无数次指尖掠过的轨迹,那些被岁月磨浅的“念”字笔画,
在她握刀的指尖下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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